吾,乃俗女子于世,非有天人之异秉而志趣大类男子,未有女子之羞赧而爽朗亦多潇洒。少时,吾尝闻士大夫之贤,羡渐离荆轲之智、郅晖拒关之悭吝。吾念世间男子多犹欧阳公晔之明辨如良吏,屈平刚正之行廉赋《离骚》,陶朱公识局之明远如贤帝,故常敬仰而慕之。
古人云:男子行文多阳刚正毅,女子则多愁柔。文风则如其人,正气凛然乃为人正直不阿,优柔多愁乃为人善感。一言以蔽之,文可明其性,彰其志,显其本心。今,男子行文风而多有异,不似前人之阳刚、坚信之本心。然多阴柔、缠愁、造作之意,吾甚怪矣。然此非一人之异而世俗众人窃以为尚流行焉。为名利以引众人之目而仿女子之非常文风者,乃是玷文学之假人假文。所谓能安居乐活而不惰者,其性识明而晓大德多异此类。
吾甚疑,古之男子多刚毅,妇孺以阴柔甚为之大德。今男子虽异于昔时,稍骑射,稍披甲执盾,稍奋斗于义气而渐息者,今其仿女子之阴柔、娇嗔、羸弱文风,明于其身也,志尚缺毅,心尚缺坚,意尚缺察秋毫之细微,于家国大任之怠矣。其欠阳刚甚矣,熟可谓之于男?民尝语七尺之子,如若日也,灼天也;如若水也,方纳百川也。今吾所见行文如女子之阴柔、如妇挽纱、附步摇、环臂钏,行于民众之间窈窕多愁,为众人议然仍欢忭自歌者,熟可谓之男?为文间歇,常戚戚然,抚面犹微咽,手巾掩口啼,所书如疼痛桎梏所缠,似是欲何言?
其文多惆怅,矫揉造作,言,非出其心,意,非出其心矣。此类假人假文谓之自抒者,乃是不真多假。视其文,则健康、豁达、乐观不得见。吾观世人之感,皆视之奇,然内心多有怨艾者多是啽默唯唯,非吾等抗议直言以明。
此所谓文风羸弱、桎梏者,及成人自立,未有力足以生,志足以求,其本性渐亦泯矣。阳刚不复,奈何?及其父母,念子懆懆,则大戚然未有力更,等如其父母,此境也苟非吾等之薄力可更矣。较之于向时之男子,岂止阳刚不存,与众人相较而相反之甚邪?天将降大任于此类者乎?可乎?等如其文风,多阴柔,无潇洒之义气,于其身也则无缚鸡之力,使守家卫国,则国恐无疆,外侮恐不日至,其不以此欤?吾甚怪而多忧也。
噫!苟知一时之随众,而不知泯其本性而骄惰也。与不忠不孝者类不孛,虽久同理,文风阴柔乃懈怠焉。古之长大壮健者任耕、卫国而老弱妇女者游惰;今之长大壮健者游惰而弱妇任耕、养家。岂非逆乎?身为男子而言行多类女子之阴柔,言,则不由衷;文,则词不能达,往往高谈虚论以废世物。今如此之流,何可胜记?
长此以往,士子多外有直项之名,内实騃不晓世事。久之,否德暗弱,为人也,好利而骜愎。
呜呼!男子之阳刚不存,奈何?
吾念及此,吾之心实惴惴焉而感慨不能自已。与其坐而待之,孰若起而拯之。吾虽女子愿效无盐谏帝君之诚,穆桂英挂帅之勇,木兰出征之智,学其良德以益于己,较女红,扶扇,演舞,更近吾心,以至于有精力,多机智,变通有无,通达有识鉴,容止酝藉,动合规矩。以替男子之务,任家之严责、国之大任。
今,兴国之重任,吾等虽小女子矣犹昂昂然若千里之驹,谨而不敢有怠。自是严以律己,宽以待人,识明而学远。
此吾因是有感于所谓阴柔文风者之自文也。
易佳珉